红华镯

上班社畜,更新随缘/混乱邪恶,杂食且挑食,言情铁血战士,女A男O重症爱好者,唯一雷点文笔幼稚。

九月九

我流广陵王≠玩家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“殿下,好巧。”

广陵王惊讶地勒马,望向那锦衣华服之人。

这偏僻山野竟能巧遇熟人,真是见鬼了。她正要翻身下马行礼,被袁基抬手制止。

“殿下若有要事可自便。”

广陵王坐在马上略一点头,“倒也不是要事,只是袁大公子怎么在此处?”

“随长辈来田庄查账。”

“原是如此。”广陵王抬眼看了一眼他身后,金色的麦穗在田里随风微动,如湖水般波光粼粼。

“殿下这是要到哪里去?”袁基带着清浅笑意问。

广陵王与他对视,忽地一笑,“上山打兔子去,袁大公子可要一起?”

“殿下邀请自然要去。”

广陵王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快,愣了一下嘴角微勾,“好。袁大公子,打猎的话人多了,猎物可就不好分了。”

随从急道,“这不合规矩,公子……”

袁基轻轻地看了一眼,随从闭上嘴不敢再说,“你就在这里守着。”

袁基抬眼看一身骑装的广陵王,将头冠与饰品全都取下来,交给随从。

随从只敢轻声道,“公子…”

广陵王看着比起刚才素净了许多的袁基,笑了笑,向他伸出手来,“上来吧,进山前可还有一段距离呢。”

随从倒不觉得有什么,只是担心着他们家大公子的安全。

袁基眉头微动,还是将手搭了上去。

广陵王今日换了双手套,比起丝绸,这双布匹制成的手套似乎更加温暖与粗糙。

借力轻巧地跃上马,广陵王无奈地看着前方坐得笔直的袁基,开口,“袁大公子,你太高了。”

袁基似乎是第一次与人同骑,有些不知所措。

广陵王抬手环过他的腰,把他往怀里一带,而后将他的头压了压,“别直着身子。”

“嗯。”袁基低低地应了一声。

“放心吧,不会把你们家公子弄丢的。”广陵王转头朝着随从说了一句,便策马而去,扬起一片细小的尘沙。

风从耳边呼啸而过,袁基靠在广陵王怀里,紧紧握住缰绳。

等到停下时,袁基似乎还未反应过来,似乎也不是一段很长的路程,他这样想。

广陵王翻身下马,握住袁基的手,“下来吧,我们到了。”

袁基轻巧落地,却没有松开广陵王想要撤回的手。

广陵王抽了一下没成功,也随他,就这么牵着进山了。

广陵王熟门熟路地在树林中穿行,一路上路过一棵棕树,广陵王回身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,袁基缓缓松开。

摘了两片大的粽树叶,广陵王手指翻飞,袁基只感觉眼前一晃,叶子就变成了篮子。

广陵王分了一个篮子让他提着,对着他挑了挑眉。

“殿下多才,这般手艺很是灵巧。”袁基提着用叶子做成的手柄,赞了一句,

广陵王轻笑了一声,“不过一些小花招,得袁大公子一声夸赞,也算是功德一件了。”

“殿下说笑了。”

广陵王继续往前走,进入了一段泥阶,山壁上长了一串又一串的空心红果子,广陵王利索出手,很快就采满了一篮子。

“劳烦大公子提一下。”广陵王用装满红果的篮子换走空篮,很快空篮子也装满了。

“这是爬儿果,每到了九月,这段路上就长满了。”广陵王挑了颗爬儿果扔进嘴里,没说让袁基尝尝。

袁基单手拎着篮子,另一只手笼在袖子里,“爬儿果,在下倒是未曾听闻过。”

广陵王笑了一下,“当然,很多人都没听过。”

“那么殿下是怎么知晓的呢?”

广陵王不回答,直到停在一处山壁边,绕过去袁基才发现这山壁后面别有洞天,竟是一处小洞穴,广陵王挪开墙壁上的一块石头,让光透进来。

这洞穴里满地都是棕树叶,除此之外边只有一大一小两块石头,大石头上绑了根红布条,小石头上绑了根黄布条,布条破旧却干净,似乎有人洗过,石头前还叠了好几个用粽叶做的空篮子。

袁基仔细看了两眼,红布条上绣了两个字,“九九…”,黄布条上也绣了两个字,“阿黄…”

广陵王立在一旁,神色掩盖于黑暗里,声音平静,“九九是一位鸢使,阿黄是她的狗。”

“爬儿果便是她告知于我的。”

袁基静静地站在洞穴口,背后是一片从树叶缝中漏下来的天光。

广陵王拿过袁基手上装满红果的篮子,摆在了两块石头前,她一撩衣摆坐下,拿起果子放进嘴里,“我不知道她从何处来,我见到她时,她已经是广陵一处据点的鸢使了。”

空气中安静了一会儿,袁基并未出声。

“她比麻雀还要烦人,”广陵王轻笑了一声,又放了一颗爬儿果在嘴里,“仿佛上辈子是个哑巴,要把上辈子没说过的话在这辈子说完,也多亏得她话多,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广陵里有这么多好玩的小道消息。”

“阿黄是她养的狗,说是以前在山里晕倒了,被阿黄舔醒才没有在夜里冻死,跟着阿黄找到了爬儿果才没有饿死,又跟着阿黄才走出了这座山,走到了广陵。”

“九九是她给自己取的名字,因为九月九时爬儿果长得最甜,吃到甜甜的爬儿果就知道,稻谷丰收的时节就要来了,人们就不会再挨饿,也就…”

广陵王将最后一颗爬儿果咬碎,鲜红的汁液滑进她的喉咙,“不会再有人被抛弃。”

“阿黄其实是一条黑狗,九九说在她和阿黄相遇的地方,能远远望见一片稻田,九月九时稻田的金黄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,所以她给阿黄取了这个名字。”

广陵王起身,走出洞穴外,袁基走到她身侧,如今正是九月,远处金黄色的波浪缓缓翻滚着,广陵王侧头,笑意未达眼底,“袁大公子,你说,为何九九只能在这里看到金色呢。”

袁基安静了一会儿,浅色的眼眸望向广陵王,“或许是因为,人与人就是不一样的。”

广陵王眯了眯眼,挪开了视线。“都是一个鼻子一张嘴,有何不一样。”

袁基并不回答,“那位九九,现在如何了?”

“她死了。”广陵王冷冷道,“将阿黄和她的发绳送到这里是她的遗愿,阿黄将我们带到这里后也死了,和九九的骨灰一起撒在了山里。”

“很遗憾。”袁基闭了闭眼。

“她说过她不遗憾,”广陵王抓着自己的衣袖,“至少她和阿黄后来吃到了很多广陵的美食,至少到最后阿黄还陪着她。”

广陵王直视袁基的眼睛,“袁大公子,或许,是这世道遗憾。”

袁基静静地与她对视,浅色的眼睛里并未有什么波动。

广陵王突然笑了一下,“真是抱歉让大公子听我啰嗦了,我今日只是来看看故人,没能打到兔子送给大公子。”

“殿下言重了,”袁基行礼,“殿下肯让在下陪同已是在下莫大的荣幸。”

广陵王转身,声音里带着笑意,背对着袁基的脸上却是一片冷漠,“我们下山吧,仆人们该等急了。”

袁基看着她的背影,他深深望了一眼远处的麦田,迈步跟了上去。

一路无言,广陵王走得有些快,不顾灰尘与泥土沾到身上,走至停马处,广陵王拍了拍身上,翻身上马,“对不住了,看来又要浪费大公子一套衣服,不过大公子本就一身衣服也只穿一次。”

袁基握着广陵王的手上马,“殿下说笑了,在下并未如此铺张浪费。”

广陵王不置可否一抖缰绳,“是我道听途说了。”

一路快马加鞭。

远远望见,已经急得满头大汗的随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,连忙迎上去,“公子可算回来了…”

不然我真担心我这项上人头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啊,随从没敢把这话在广陵王面前说出来。

广陵王握着马鞭似笑非笑,“袁大公子,这往后不同路,我便不送了。”

袁基抬头,一双浅色眼睛倒映出广陵王的脸庞,“殿下,若是同路呢?”

广陵王望了远处一眼,掉转马头朗声道,“若是同路,便送你一只兔子!”


评论(2)

热度(7)